7

找到“K”胶囊，郭韦终于有了向上级汇报的理由，上级领导相当重视，他们很快就批准对正因村进行彻底搜查。

无数警察进入正因村，他们挨家挨户走访排查，同时医务人员也对整个村的人进行核酸检测，很快努力有了收获。

距离发现“K”的地下室不远有一栋三层小楼，楼顶阁楼有一名死亡多时的男人，男人名叫裴有志，是正因村有名的混混。被发现时他斜倚着床，左手臂上缠着胶管，一支注射器掉落在他右手边，警方在注射器和放在床头柜的锡纸上，检测出大量毒品残留。

此外，阁楼也有一台小冰柜。冰柜里放了只塑料盒，塑料盒里同样装有三颗“K”胶囊。而在小冰柜的柜门上，一只冰箱贴紧紧固定住一张A4纸，纸上详细记录了关于如何在S大图书馆以及一号食堂释放病毒的犯罪计划。

“你们怎么看？”回到办公室，等1601四人看完犯罪计划的扫描稿，郭韦沉声问道。

“不太正常，”虽然郭韦没指定谁发言，但四人交换过目光后，由柳丁先开口，“我想不出裴有志非得将‘K’分成两份保存的理由。”

“或许跟他的计划有关？他不是选了两个地方吗？”郭韦扫了眼手里的卷宗，随口问道。

“就算他想分开投放，也没必要刻意将胶囊分开放吧。”似乎是预料到郭韦如何质疑，柳丁的回应毫不迟疑，“况且他为什么非得将其中一个冰柜搬到另一间空屋？那里很偏，附近开店的老板也不知道最近有谁去过。所以我认为这一行为另有目的。”

“什么目的？”

“调查的开始，是警方接到匿名举报吧？如果有人故意将冰柜放在空屋，再给警局打去电话，警方找到胶囊后一定会对正因村进行排查，裴有志的尸体自然就能被发现。”

“你想说有人故意亮出胶囊，是为了让人发现尸体？”郭韦眼睛里有了光。

“不光尸体，犯罪计划和另外三颗胶囊不也被找到了吗？”柳丁耸耸肩，“这才是重点。我听那些长居正因村的人说过，裴有志是个没多少智慧的流氓，那种人真能写出一整页的犯罪计划？”

“所以你们认为是他杀？可裴有志的确有吸毒前科，现场也没有第二个人存在的痕迹，怎么看，都是裴有志自己吸毒过量送了命。”话虽如此，郭韦脸上表情却缓和下来。

“是他自己吸毒不假，但这种瘾君子很容易受人蛊惑。”说话的人变成了宋果，他似乎对于郭韦迟迟没有领会意思感到焦躁，“有这样一个人，他能给裴有志大量毒品，让其吸毒过量死去，接着再将犯罪计划和冰柜留在房间里，布置出策划者意外身亡的假象，不就将一切推给死人了吗？”

“推给死人？”

“警察找到犯人，虽然他已经无法开口认罪，但由于证据链完整，足够结束调查。因此真凶做这一切就是为了让警方停止调查！他知道最近警方盯上包含‘K’的走私线，如果自己暴露后患无穷，于是他丢卒保车，让你们误以为案子已经结束。”

“所以你们认为他还有后手，”郭韦微微点头，“和我想的一样。”

“什么？”这次吃惊的人变成了四人组。

“当初在医院时陈艾就告诉我，她找到房间后看到一只大箱子，而那房间，正是放置第一个冰柜的地下室。”

“这次总共找到六颗‘K’，”柳丁恍然大悟，“郭大哥你认为真凶还藏了更多胶囊，只为实施真正的计划？”

“那警方为什么又停止调查了？”宋果紧跟着问。

“因为陈艾也不知道‘K’到底有多少，”郭韦叹了口气，“她刚要打开箱盖手机就掉了进去，紧接着被迷晕。她能确定的只有箱子大小，虽然按照她的说法，那么大的箱子不可能只装六粒胶囊，但没有确实证据，加上走私线也没有进展，考虑到搜查足够仔细，所以上级决定暂停调查。”

“又是没证据……”四人异口同声。

“没错，这次对手比以往的更强大。”郭韦放下手中卷宗，向四人微微倾身，“所以我还得拜托你们帮忙，当然，必须是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。”

“没问题。”四人组同时伸出手，和郭韦的手紧紧握在一起。

8

回到1601时已近深夜，四人热情不减，他们坐在客厅继续讨论。途中所有人都想到了一件显而易见却一直被忽略的小事。

恶魔游戏还没发出第四封邮件。

“所以我们之前经历的，都不是恶魔游戏所为？”好不容易离开医院，结果因为没参与到调查导致在郭韦办公室无话可说，憋了很久的孙木仁回公寓后终于得以释放，“还是说我们的行动已经超出他的预料？”

“不好说。”宋果连连摇头，“就像郭大哥说的，对手比以往任何一个都要聪明，他隐藏行踪，让我们抓不到尾巴。但从另一方面来说，这不正是‘恶魔游戏’的一贯做派吗？”

“说到证据，我有一个想法。”柳丁开了口，“万天浩脸上的印记需要长时间戴口罩才能留下，如果刘西朵说的是真……”

“别相信刘西朵。”宋果挥手打断柳丁。

“我是说如果，那么万天浩两次去医院检查就很可疑，虽然无法直接将检查与胶囊联系在一起，但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认定他和‘K’有关？”

柳丁说完，宋果朝曾橙看了一眼，曾橙心领神会，起身回到自己房间，再来客厅时，他手中多了一只文件夹。

“我早料到会有和他对线的时候，为了更了解万天浩，我拜托大橙子私下搜集了有关他的资料。”见柳丁和孙木仁盯着文件夹，宋果解释道，“大橙子没用任何违规方法，何况对付那家伙就得用些不合理的路数，所以咱们不把资料拿出1601就没问题。”

除开曾橙，剩下三人打开文件夹翻阅起里面的A4纸，这一过程持续到了后半夜，当孙木仁放下最后一张纸，万天浩这位S大“校草”已经化为无数标签印入每个人脑中。

21岁，本地人，来自单亲家庭，母亲在他读高中时去世，父亲不明；独自租住于S大教工区52栋3单元1402号房，平日看起来不缺钱，化学系大三生，成绩普通却具有极强沟通能力以及个人魅力，学校宣传片上的学生代表。

传言学校不少领导认识他，这可能是他没太多亮眼成绩就能当上学生会主席的原因。

刚进校时性格孤僻，但很快变得异常开朗并广交朋友，平日热衷参加聚会但从不主动办聚会邀请人，前女友无数，常被人看到和不同女生出双入对，会大方承认与某位女生的关系。

除男女关系外，其他事异常低调，常在课余去正因村，原因未知。

另外，他在网上存在感为零，没有社交账号，也没发布任何言论或照片、视频，甚至S大校内论坛上都从来没注册过。

至于他与刘西朵的关系，猜测虽多却无定论。

“有关他和刘西朵的关系……这是你让大橙子调查的吧？”孙木仁看完毫不客气地拿宋果开涮。

“这种小事先不谈，”宋果脸红了红，迅速转移开话题，“至少我们能确定，那家伙神秘得不像学校里的风云人物。”

“神秘也是‘恶魔游戏’的臭毛病。”说到这里，宋果语气变得激动，“如果我假设万天浩是拥有‘K’胶囊、给裴有志提供毒品的嫌疑人。按照之前在郭大哥办公室里的说法，那家伙做这一切，只为给警方一个结果让他们停止调查，也就是说……”

“……也就是说万天浩还会有后续行动！”孙木仁眼睛一亮，抢答道。

“是的，不过毕业晚会后天晚上开始，为了监督排练，万天浩会在公众场所出现，如果我们用最笨的办法，让他离开租屋后就不可能独处……”

所有人一致同意宋果的提议，而他也叫上孙木仁一道去跟踪万天浩，至于柳丁和曾橙两个懒鬼，则坐镇1601监督网络上的动态。

“如果万天浩只是在租屋里秘密行动，我们不就没机会了？”曾橙在最后担忧地问。

“不可能，‘K’胶囊在正因村出现，裴有志死在正因村，如果万天浩只是偷摸在自己房里做事，那完全没必要闹出这么多动静。”宋果非常自信，“所以真要行动，那家伙就一定会在外面某个地方，而只要他离开屋子，我们一定会尽力抓住破绽。”

9

第二天一早，当万天浩出现在单元楼下时，住另一栋楼的宋果和孙木仁也同时出门，他俩与万天浩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，宋果还特意戴上了眼镜和帽子进行变装，两人路上东躲西藏，即使遇见认识的人，也假装没看见。

看起来，万天浩并没注意到这两个“拖油瓶”，他先来到S大一号食堂，一边打电话一边吃完米粉作早餐，接着他径直去了学生会办公室，在里面待到中午。

宋果和孙木仁进不去办公室，还好柳丁联系到杨曦澜，她正好没课，于是假装有事要忙的样子去了办公室。她的位置很好，一抬头就能看见坐最里面的万天浩，也能听到他的声音，不过直到万天浩中午离开，杨曦澜也没什么值得在意的发现。

离开学生会办公室，万天浩去了校外正因村的一家饭馆，刘西朵就在其中一桌等他。明明已经乔装过，但宋果还是头也不回地逃出了饭馆，他的慌乱引来路人侧目，不过并没有引起刘西朵和万天浩的注意。

吃完饭，万天浩和刘西朵去了Van咖啡，两人一直到下午上课前才从店里出来，刘西朵往教学楼方向走，万天浩又回到学生会办公室。

他在办公室又待到傍晚，期间一直敲键盘，中途接了很多电话，但他说话时完全不避讳其他人，内容也都与毕业晚会有关。另一边，根据曾橙和柳丁对学校论坛的监控，不仅“恶魔游戏”在网上没有异动，也没有其他账号发送的可疑帖子。

万天浩没吃晚饭，直接去了体育场毕业晚会的舞台，他盯完当晚所有排练节目，而后又与学生会干部回办公室开会，等到他与值日干部在学生活动中心大楼门口告别时，时间已过了深夜十一点。

万天浩慢悠悠地走在回教工区的路上，还哼起了歌。与万天浩的悠闲不同，宋果和孙木仁完全绷紧了神经。一直轻装出行的万天浩，却在回租屋时背了包，而且那只包还胀鼓鼓的像塞了什么东西，足以让人浮想联翩。

只是万天浩一路都没有出格举动，也没去其他地方。进到教工区，两人目送万天浩走向他住的那栋楼，接着就准备结束这毫无收获的一天。可就在宋果最后朝万天浩离开方向瞟了眼后，他的表情变了。

“我记得那家伙住三单元。”他虽自顾自地说话，却也吸引到孙木仁的注意力，“可为什么进了一单元？”

两人火速跟了上去，走进单元楼时万天浩已经进入电梯，望着不断上升的数字，宋果压低声音冲孙木仁说：“你从楼梯上去。”

“那你干嘛？”孙木仁跑了两步，回过神来问宋果。

“总得留个人看他去几楼吧。”宋果目不转睛地盯住楼层显示屏，“就我这身板，爬上去还不得累死在半途？”

两人约定好互发信息联系后孙木仁就冲进了楼梯间。这是一栋高18层的电梯住宅，当孙木仁到8层时收到了宋果的消息：电梯停在最高层。

孙木仁收好手机，他在快速移动双腿的同时竖起了耳朵，很快他就听到另一串脚步声，顺着楼梯间的缝隙望上去，一道人影走上了通往楼顶的楼梯。

孙木仁将情况发给宋果后就加快了脚步，不到一分钟他就停在了住宅楼通往楼顶的木门前。正常情况下这扇门常闭，可现在却虚掩着，不仅如此，门外还有奇怪的“哒哒”声传来。

情况比预想的更加诡异，孙木仁深呼吸几次，猛地将门推开。

门打开后声音却没了。深夜的楼顶空空荡荡，孙木仁四处张望不见半个人影，他守在门前直到宋果赶来，接着又在楼顶逛了一圈，期间还确认过通往其他单元的门，都由内上了锁。

最后他爬上每个单元的水塔，还是没发现万天浩的踪影。回到门前，宋果冲他摇头。

“没见着人。”说话的同时宋果晃了晃手中的手机，“我上来前已经联系了柳丁和曾橙，现在他俩在楼下，一个看住单元门一个看住楼梯间和电梯。我刚才在电话里向柳丁确认过，那家伙没在楼下出现。”

“也就是说，”一阵风吹过，孙木仁没来由打了个寒战，“万天浩在18层楼高的楼顶失踪了？”

10

四人还没来得及消化万天浩离奇消失的谜团，就在第二天一早受到了更大的暴击。

起床后例行刷新1601公用邮箱时，曾橙看到一封匿名邮件。

“死亡的花火，今日绚烂绽放”。

没有署名也没有标记，但所有人都知道它来自“恶魔游戏”。与之前的预告邮件不同，这次只有短短十一个字，但这十一个字带来的恐惧与不确定感，却远比以往任何一次收到邮件时更甚。

“毕业晚会就在今天。”良久，曾橙嗫嚅道。

“咱们必须做些什么。”宋果左手握拳，狠狠砸在右手手掌上，“曾橙，你去给郭大哥打电话。”

曾橙拿起手机走向了阳台，宋果又看向柳丁和孙木仁，三人交换过几次目光，就都明白了其中含义。

昨晚万天浩才在宋果和孙木仁的眼皮子底下离奇消失，今天一早新邮件就来了，怎么说，这两件事也不可能完全没关系。

不仅如此，万天浩深夜举动反常，恰恰说明他有所图，很可能是为了在甩掉跟踪后做些什么，至于做的事，能保他今天顺利执行犯罪计划。

可是具体什么事三人无从知晓，对于万天浩如何消失的问题也一筹莫展。所以此刻每个人空有决心，也不知该如何进行下一步。

很快曾橙带来了郭大哥那边的消息：他不能通过一封邮件直接立案侦查，自然无法调动更多人员，只能让手下没案子的刑警着便衣进入S大。

“可惜郭大哥人手有限，无法盯住学校每一处，考虑到今天日子特殊，来的人都会在毕业晚会舞台附近。”曾橙如实将郭韦的话复述出来，“其他地方就无法照顾到。”

“如果那家伙算准了大家关注点在晚会。”宋果皱起了眉，“那就有可能在其他地方做布置，这样一想，是否最近几天学校里发生的奇怪事件，是否都变得有嫌疑了呢？”

“舞台以外的地方由我们来吧。”听完宋果的话，柳丁打了一记响指，脸色舒展开来，“不光我们四个，还有咱这一年认识的朋友，很多人也对‘恶魔游戏’的存在深恶痛绝，如果有他们相助，不就会好很多吗？”

此话一出，众人纷纷联系起身边好友。张饭、郭荃、齐卡西、杨曦澜、唐兆清……每一个人在知道“恶魔游戏”又有新邮件后都答应帮忙。今天临近周末，许多人除了看晚会没有其他安排，他们只需分出一部分精力留心身边异状，并尽可能回忆最近知道的离奇事情即可。

联系完所有朋友，1601四人组集体出了门。他们没有特定目的地，只是在校园瞎逛。虽是瞎逛，不过每个人眼神都异常锐利，甚至有女生在偷瞄宋果时，因为与他对视而吓到。

然而校园里除了多出很多为毕业伤感的学长学姐，没有任何异样。没多久每个人手机响起提示音，大家收到无数条由不同朋友发来的，有关最近两天发生的离奇事件的回应。

“这几天早晨，我咖啡店门口都会多出几摊呕吐物，太可恶了！！！”

“大前天晚上校礼仪队的活动室被人闯入，整间房被翻得一团糟，丢了很多衣服。”

“前天早晨，大四有位学长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宿舍楼顶，只要轻轻一翻就可能滚落下楼，虽然听说他有梦游症，但梦游到楼顶也太玄了吧。”

“前天晚上，晚会舞台的候场区莫名其妙被移动了位置，我问施工人员，他们说是我们学生会的意思，可我不记得有谁说过这事儿啊？”

“昨晚我在正因村喝酒，回来经过体育场时听到里面有金属摩擦声，要不是当时我头太晕，铁定进去看看怎么回事。”

……

“喂，柳丁。今天上午万天浩没来舞台，给他打电话也联系不到人。他昨晚开会说自己今天有急事白天都不会在，所以大家也没太在意，可我总觉得偏偏今天缺席……太巧了。”

最后是杨曦澜看见消息后直接电联柳丁，而她说的话，也让四人神经越绷越紧。

S大比想象中更大，即使用完整个上午也无法将学校转遍，中午草草吃过午饭，四人又继续往还没去的地方转悠。

这次他们不光在户外，还进了每一栋经过的楼。可这样做不仅收效甚微，还让速度慢下不少，当四人最后停在S大后门时，时间已接近傍晚，安装在绿化带中的音响传来为毕业晚会造势的音乐声，周围空气逐渐变得浮躁，却无法掩盖每个人脸上的失望表情。他们掏出很久没收到新消息的手机看了看，决定去往毕业晚会的舞台与郭韦碰面。

就在这时，一阵喇叭声吸引到四人注意。一辆小货车停在后门外，司机从驾驶席探出头，将手上通行证冲保安亮了亮，保安便打开门闸放小货车进入。

当小货车经过时，四人清楚地看到车身上几个大字。

“流洋焰火公司”。

“停！停下！”下一秒，柳丁疯了般朝小货车冲去。

11

柳丁三言两语从货车司机口中问出他来S大的目的，拨通郭韦的电话前，他详细向三位好友讲出了自己做出如此举动的原因。

“大橙子说过，‘K’胶囊在常态下很稳定，但高温能融化胶囊释放病毒。烟火点燃后产生瞬时高温，因此当我看到货车，就在想恶魔游戏邮件中的‘花火’，是否指的是烟火？”

“考虑到咱们学校过去从未有过在毕业季放烟火的先例，于是便问了司机。果然，烟火是万天浩前两天力排众议，用最快速度向学校申请下来的，时间，就在发现裴有志尸体前后。”

“你怀疑万天浩将‘K’混进烟火，利用燃放烟火的机会传播病毒？”宋果转了转眼珠，立刻明白了柳丁的意思。

“司机说，如果是庆祝毕业，现在完全可以考虑电子烟火。万天浩执意选择传统烟火，光这点就足够可疑了。”柳丁看向远处夜空被照亮的部分，万众瞩目的毕业晚会即将开始，“可全校有四个燃放点，会在晚会接近尾声时同时燃放，光凭我们，完全不可能将四个点的烟火检查完。”

郭韦在了解到情况后决定将绝大部分便衣派往各燃放点，他们会叫停准备工作并用最快速度将烟火检查一遍，至于晚会舞台，柳丁在电话里承诺，他们会帮剩余在舞台的便衣盯住。

挂断电话，四人以最快速度往舞台赶，在经过他们租住的教工区时，柳丁却停了下来。

“又怎么了？”见此情况，其他人也都停下来，宋果赶紧问。

“我忽略了一个地方，”柳丁说着话，眼睛却在旁边住宅楼和远处舞台产生的亮光间来回移动，“你和大橙子马上去舞台，我和孙木仁去万天浩消失的楼顶再看看。”

时间紧迫，大家立刻分头行动，虽说什么也没问，但在去往舞台的路上，宋果一直在疑惑，柳丁能在空旷的楼顶看出什么？

到达体育场时毕业晚会刚刚开始，台上主持人在介绍今晚到场的重量级校友，坐在校长身旁一位身姿挺拔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，他正面带微笑地向周围观众挥手致意。

宋果认出那位中年男人是全国闻名的行业巨鳄，或许是第一次见到真人，不少学生也感叹于男人的风采。宋果无暇关注晚会进展，他与留下来的便衣打过招呼，便让曾橙赶紧联系在场朋友。

很快杨曦澜、齐卡西赶了过来。刚完成开场乐队演出的齐卡西满头大汗，他也猜‘恶魔游戏’极有可能在毕业晚会上制造混乱，因此在舞台上时也都分心留意周围异状。

“没什么情况，不过演出后段有几次我往台下看时，总感觉有些怪。”当宋果再问下去，齐卡西的语气有些犹疑，“我没缺席任何一次排练，照理说对环境非常熟悉，可还是说不出哪里怪。”

齐卡西迟迟解释不清楚，杨曦澜又带来一条重磅消息：万天浩直到现在也没出现。

“我们都给他打过电话，但一直打不通。”杨曦澜语气焦急，“老师们很生气但也只能让晚会正常进行，不过还好大家排练过很多遍，不管是我们工作人员还是演出者，每个环节里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，所以晚会到目前为止都没出状况，可我怕……”

杨曦澜说到这儿就闭上嘴，不过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，送走了杨曦澜与齐卡西，宋果与曾橙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。
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晚会渐入高潮，焦躁间宋果注意到不远处的便衣正在接电话，等对方放下电话，宋果连忙上前询问情况。

果然那通电话来自郭韦，他已经赶在烟火燃放前检查完了四个燃放点，没有发现任何疑似“K”胶囊的物品存在，不放心的他决定再筛查一次。

既然“K”胶囊不在烟火中，那万天浩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？难道真是单纯为了毕业季？宋果和便衣警员商量不出结果，他又瞄了眼曾橙，见对方盯着舞台发呆，知道好友指望不上，于是自己琢磨起来。

随着精彩节目次第亮相，舞台下气氛彻底被点燃，身处这片欢乐的海洋，宋果感觉自己身体悬在半空，听力也像被完全剥夺，过了许久才感觉到衣兜里传来的轻微震动。宋果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，看到是柳丁的来电。

“怎么现在才接电话？”听到柳丁的质疑，宋果刚要反驳，就被他下一句话硬生生压了回去。

“我已经知道万天浩如何从楼顶消失的了！”

编者注：欢迎收看《花火（下）》。